我的头发刚刚盖过额头,便同你一起在门前做折花的游戏。
你骑着竹马过来,我们一起绕着井栏,互掷青梅为戏。
我们同在长干里居住,两个人从小都没什么猜忌。
十四岁那年作了你结发妻子,成婚时羞得我不敢把脸抬起。
自己低头面向昏暗的墙角落,任你千呼万唤我也不把头回。
十五岁才高兴地笑开了双眉,誓与你白头偕老到化为尘灰。
你常存尾生抱柱般坚守信约,我就怎么也不会登上望夫台。
十六岁那年你离我出外远去,要经过瞿塘峡可怕的滟堆。
五月水涨滟堆难辨担心触礁,猿猴在两岸山头嘶鸣更悲凄。
门前那些你缓步离去的足印,日子久了一个个都长满青苔。
苔藓长得太厚怎么也扫不了,秋风早到落叶纷纷把它覆盖。
八月秋高粉黄蝴蝶多么轻狂,双双飞过西园在草丛中戏爱。
此情此景怎不叫我伤心痛绝,终日忧愁太甚红颜自然早衰。
迟早有一天你若离开了三巴,应该写封信报告我寄到家来。
为了迎接你我不说路途遥远,哪怕赶到长风沙要走七百里!